王队长的头更低了,他又抽了一口,回答说:“是,孩子电话打不通的时候就有家属电话来报告失踪了,赶巧了,和仓库的坍塌几乎是同时。我估计啊,家属他们也是看到了新闻,发现崴了,孩子找不着了。但是啊,就咱这个搜救队不,仅没能找到孩子的踪迹,连一片衣服角都没找着。现在啊,现场,我们已经处理干净了,所有碎石和水泥都清走了,还是没有找到这个孩子。所以我们怀疑是坍塌之前,发生了什么事情,导致了这个孩子失踪,就调取了监控。”
“监控里发现线索了吗?”副局问。
王队长长叹一口气,把烟含在嘴里,插着腰半转过身:“邪门儿就邪门儿在这了。”
现在李副局已经非常后悔自己答应一个人来这里,向家属报告情况了。
从他走进小区,所有路人对他的注目,到周家门口闪闪的“光荣之家”的牌子,到满满一屋子的奖杯奖状,到那张明显哭肿了眼睛却还是带着礼貌浅笑的脸,一边倒茶一边说着不要急你们也辛苦了的单亲母亲,都让他的脑子嗡嗡的,压力像是冲破了血管,在心脏泵里不断的压缩加速,冲进了头颅,在脑子里起舞狂欢。几十年的刑侦经验早已见过无数生离死别,在此刻竟然如此不堪一击。
“嫂子,我们一定会尽力的。”此刻他说的话都如此让自己感觉不安。
“我知道你们办案有多努力,我知道的。你说的情况,我听见了,但是没听懂。我没明白,培毅你明白没有。”中年母亲看向此刻自己仅剩的孩子。
角落里站着的男孩子点了点头,王队长没看清他的脸,只看清了他的眼睛。在这昏暗的三居室,在各种红色黄色的奖杯奖状的包裹中,那双黑色的没有语言的眼睛是这片昏黄中唯一发出亮光的东西。
“妈,李叔叔刚刚说,监控里面显示,小仁在十点三十分左右的时候,在学校仓库外面搬桌椅,然后监控摄像头似乎出了什么问题,没有画面。等到画面恢复,小仁已经不在任何一个监控下面,而就在这个时候附近的仓库坍塌了。”少年总结了刚刚李副局冗长的发言,“可能是小仁在监控出事的这一段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