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尔黛斯勉强点点头,但还是颇为不放心地说:“老师您是从何确认他会是我们这边的人呢?他显然也不是贵族出身,他的一些礼貌和派头,明显是装出来的。但他获得了能力,也不可能是一般的市民。”
“对他的来历,我也只有一些想法。不过很多事情涉及他的隐私,他最大的秘密,我们也不好过多深究。”雅各布有些口干舌燥,喝了一口稍有些失温的红茶,发现科尔黛斯盛上的这杯红茶无可名状的美味,不禁有些可惜自己没有在温度合适的时候享用,又说,“他是带着加尔文的介绍信来的,但似乎又不是加尔文的弟子。他应该和神秘的加尔文传人有过直接的联系。”
“我印象里,您和加尔文先生的联系并不算密切。”
雅各布端详着红茶杯里飘着的叶子,反复确认这是不是自己的茶叶,然后回答说:“是,那个年轻人是研究宝石学的。宝石学总和历史有些瓜葛,但也有些分歧。他们会用一种浪漫主义的眼光,去赋予宝石特殊的历史含义。但对我这种严肃的历史研究者而言,这是不可容忍的。所以我之前和他的关系,并不算多密切,至少在你还没有离开家的时候,我们关系不好。”
科尔黛斯静静听着,像是在听年迈的父亲讲述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,只听雅各布继续说:“我和加尔文之间的联系,从你获得能力,独自去往东伊洛波之后不久,开始变得频繁而密切。这个年轻人,毫无疑问是个天才。他的课题从一般的宝石学研究,一点点深入。当我再次与他进行讨论的时候,他研究的内容已经变成了宝石对能力者能量的凝聚效应。而我们讨论的东西,也开始变得非常危险。”
科尔黛斯看着雅各布的脸庞,这张疲惫而年迈的脸,在孤灯的照射下,更加憔悴而孤独。她不禁将照着老人的灯挪开,将红茶杯子重新斟满,补充说:“宝石和能力者能量的关系,似乎是加尔文先生最后一篇在公开期刊上发表的论文。”
雅各布叹口气,那篇文章他看过,充斥着没有来由的论断和毫无逻辑的论证过程,几乎可以说是通篇的胡言乱语。但他很清楚,这不是加尔文的真实水平,这甚至不是加尔文的真实想法。他已经触及到了不可触及之物,而他显然不愿意退后,并且最终因此遭受了毁灭。
而他,很幸运的,并没有跟随加尔文继续研究下去,也因此避免了灭顶之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