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不适合打牌,不适合那种需要一些‘彩头’的娱乐活动,洛德尔神父。”理贝尔把手放在膝盖上,好整以暇地看向洛德尔,说道,“如果我是您,不会这么早就暴露自己的底牌,也不会把全部筹码压在一个不知道大小的希望上。”
洛德尔的心一下子重新被沉到了寒冷的湖底。
他能读心吗?他怎么知道我在猜他的喜好?他怎么知道我在赌?
理贝尔笑着,像是解释一般说道:“我看过你在神学院,替别人代写的那些东西。洛德尔神父,您是个非常机灵的人,但您低调的行事风格让您的聪明并不外显。您很擅长,揣摩别人的心思偏好。在面对不同的导师,不同风格的评审的时候,您的行文风格总会变化,来迎合他们的喜好。”
他就坐在那里,双手交叉,放在膝盖上,依靠着椅背,脸上依然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。而他的话语,每一字每一句,都像是在剥开洛德尔身上的外壳,把他一切的伪装剥干净。
“刚刚我们的对话并不多,你对我的了解更是少。我这张脸,我的口音,并不能给你足够多的信息。”他继续说,“但是,我有一些话,非常突兀,让你印象深刻。所以你判断出了我的喜好,认为我是那种自命清高的人,收留流民,隐居荒野,我想听的,极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真实。尽管这有可能大逆不道,对吗?”
洛德尔冷汗淋漓,几乎要完全清醒,却始终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沉重。
“这么短的时间,这么少的信息,您能判断得这么准确,真的非常难得。”理贝尔说,“尤其是您刚刚从昏迷中刚刚苏醒,更显得您心思敏捷,思路活泛。我委托的那位,应该也是从您的文笔和行事中发现了您的这些优点,才会选定您作为我这里的神职人员。”
但下一刻,他就收起了笑容:“但是,心思和立场的灵活,可不都是优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