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成功和失败不过是一枚硬币的两面,当硬币被抛起,结局便已注定。”蓝色独眼黑人的几根聚拢手指摩挲片刻,一枚刻画着卷曲触手的章鱼硬币出现在他手中。
那是一种不太常见的手法,名叫达尔文藏币,不过逃不过他的眼睛,随后见硬币在对方漆黑的手背上翻滚几周,被拇指弹向空中,最后落在他的手心,章鱼面朝上。
“Twilightising。”
“暮色将至。”他重复一遍对方的意思,然后看向自己腰间的挂饰,他知道对方的硬币跟挂饰一样,两面都是章鱼。
明微从没有坐过这么久的火车,两地之间距离并不遥远,奈何时常经停,乘客来来去去,月台总是目睹离别,他看着窗外掠过的陌生风景,突然感觉大家都身似浮萍。
身边那位总是叽叽喳喳,喻朝汐的嘴巴很碎,即便没有跟他说话,还是在不停发出声音,世间万物对她而言好像都很有吸引力,看到田园风光会惊喜,看到候鸟迁徙会感叹,只不过这些都是小声的自言自语,没有打扰到明微的惆怅。
明微不知道为什么能在喻朝汐身上看到小孩子的模样,这很奇怪,很少人长大后还对世间万物感到惊奇,因为你会知道蜻蜓点水是在产卵、彩虹的颜色来自于光的本身,就连候鸟群飞都可以解释为群体智能,所以你不再懵懂地追问为什么。
世界只对小孩保持神秘。
明微在想陈璃画,他总是在想陈璃画,教堂穹顶之下的她是那样明艳动人,一如记忆中清澈的身影,为什么她总是轻而易举吸引他所有的目光?为什么她的三言两语总是令人捉摸不透?
明微突然意识到自己没资格取笑喻朝汐,他在某些方面仍是小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