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点不夸张的说,就是故宫的专家来了也没戏啊。一是他们受门类的限制,各有专精,杂类未必擅长。二是他们也没您这管古玩铺的本事啊。您当年那可是宋先生的大查柜啊。怎么摆,怎么放,怎么搁,怎么存,有谁能比得上您呢?”
“还有啊,我那斋宫不还有个挣外汇的旧货商店嘛。孙五福这家伙只会收不会选,我因为一直忙别的事儿,也有挺长一段时间没过去了。现在他收来的东西都库压着呢,那里面肯定不少的好东西。不经过挑选,旧货商店就没法上新货,咱不能让外国人捡咱的漏儿不是?要是有您出马帮忙掌眼的话,那我可就……”
宁卫民越说越是起劲。
然而这次,就连话都没说完,他就被康术德给怼了。
老爷子阴阳怪气一声“嗯”,顺着话头就往下接。
“对,那你可真合适啦!我说这么撺掇我辞工呢?合着惦记白使唤我呢。说得好听,让我离开玉器厂来给你干,就你给我安排这些活,哪个是轻省的?那我不更累啦?”
瞧瞧吧,要跟康术德好好沟通一下这件事有多么费劲。
也不知是不是上来岁数的人就是这么固执,这么多疑,这么敏感。
反正好话就不能正常理解。
宁卫民的一片好心,可完全被老爷子当成了驴肝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