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秉昆正想着到时候怎么跟水自流、骆士宾他们谈呢,他不知如何是好。听见王言的招呼,赶紧的起身跟着出了卫生所。
王言是没有自行车的,以前他爹倒是有一个,但是这么多年他都没骑已经放烂了。新买的话,那玩意儿要工业票不说,还要百八十块钱,他倒不是买不起,而是觉着用不着。毕竟这跟市里离的没多远,腿着也不费劲。至于他去人家给人打针的时候,多数时候都是他们来人过来接的。倒也不是别的,就怕他们忙起来把自家人给忘了,也好提醒一下。
他坐在后座,周秉昆使劲的蹬着车,咬牙切齿,脸憋的通红:“哥,你咋这么沉呐。”
“才知道啊?赶紧的,使劲蹬,早完事儿早利索,等着回家吃饭呢。”他二百斤还要多点,相当敦实。
“要我说你就买个自行车得了,你又不缺票,钱你也有。这俩轱辘怎么说,它也比你两条腿好使啊。”
周秉昆说的是实情,
“我这活动范围拢共就光字片这么点儿地方,又不跟你似的跑那么远到厂子里上班,买了也不骑,那不白瞎钱吗。”
周秉昆吭哧吭哧的勐蹬:“这玩意儿你早晚得买,以前也就算了,那以后呢?想结婚叁大件你得有吧,缝纫机你们家有个老的,也能对付,手表我舅给你留了个老沪市,总不能少了自行车吧?那你不骑,你媳妇还不骑啊?”
“那就再说了,现买就赶趟。”
一路无言,蹬了有二十分钟,才到了周秉昆同水自流他们约定的,距离光字片稍有些距离的一个废弃的仓房中。本来有个十多分钟就好的,但是王言太沉了,周秉昆的速度慢了一些,耽误了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