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如此,宋江也不装傻了,赶紧着起身拱手:“将军,非是宋江有意欺瞒,实在是我梁山兄弟处境艰难,前途堪忧。那高求屡屡克扣粮饷物资,纵容手下辱骂我梁山兄弟。我梁山兄弟各个都是深明大义的好汉,如今招安只为报效国家,如何受到如此对待?
将军与宋江同出山东,阳谷县距郓城亦是只有百二十里路,以往将军之生意我梁山秋毫无犯,我众兄弟替天行道,只会劫富济贫,这些年,我们……。今上知我梁山忠义,圣恩降旨招安,使得宋江有幸与将军同朝为官。若非那高求欺我太甚,宋江实在没有办法才会出此下策,找到将军,借着将军的威名庇护,求个安生,还望将军体恤啊……”
王言摇头一笑,宋江不要脸是出了名的,惯会美化自己。说什么从来没抢过他的货,说什么替天行道劫富济贫,还跟他这扯上了乡党关系,各种大义乡情压着他。彷佛他们是正派,他往王某人才是反派一般。不过他也没有拆穿,毕竟总是要死的,拆穿了也没什么意思。
“坐吧。”他端着杯子喝了口茶,看着拜谢过的二人重新坐下:“既已在我这呆了这许久,还说那许多做甚。我在朝中并没有势力,靠的乃是今上的圣卷立身,怕我的人有,但也没有你们想的那般威势。你们梁山抢了蔡京的生辰纲,还绑了高求上山,他们哪里会善罢甘休。这种大仇,扯我的旗或有些许用处,但没有你们想的那般大。我虽与蔡京、高求等人不睦,却也一向敬而远之,也不会为你们说话自找麻烦,是你们想错了啊……”
宋江同吴用对视了一眼,交换眼神,转回头拱手道:“将军有何指教?”
大官人放下手中的茶杯:“高求克扣粮草物资,发放不足数,那么没有发放的那些定然就是私吞贩售。粮草军械,你们说谁会买?不是田虎、王庆、方腊之大贼,也得是其他占山为王的一些草寇。更甚还可能会贩往吐蕃、大理、西夏乃至辽国等地。
若你等在朝堂之上,说出曾俘虏高求,为其嫉恨,言语之中再稍有提及此事,今上与朝中大臣如何想?蔡京之流确实势大,但也没有只手遮天。只要你们开了头,给其他同蔡京等不对付的人,剩下的事自有他们料理。
更何况你们是今上亲自督促招安的,又将前去河北剿匪,现在却为高求那厮欺辱,影响军心。这是什么?是蔡京对今上的大不敬。辽东之地的鲁智深你们应该也有听闻,据我所知,那鲁智深还跟林冲有些交集。
几年前鲁智深起事,一夜之间夺了辽国的苏、复两州之时,今上就曾与我了解其中内情。今上当时就知鲁智深、林冲二人乃为高求所害,早有不满,只是念及当初尚在潜邸之时便追随在册,只是罚了些俸禄,数落一顿了事。然则圣卷有时尽,一次两次惹事生非,仗势欺人,今上心中自有裁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