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曹吉祥的派系势力最大,但曹武伯这个真正的顶梁柱一死,必生内忧,石亨、徐有贞,甚至皇位上那个人,都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。”
“曹系一倒,剩下的派系更少,内斗更烈,死得更快,蛀虫咬蛀虫,千古都是如此。”
“要不了几年,风向就会转变,到了可以给于谦平反的时机,会有人去找伱们,以于谦大人长子这个由头,替而今含冤枉死的所有人,全部洗刷污名。”
吴宁轻声吐气,眼望远方,语重心长,“我们要给他们一个该有的名声,要让他们幸存的亲眷后人,不至于再因为夺门之变的事情,受到律法中的钳制。”
铁竹等人讷讷无言,心中还有些不甘,但又觉得吴参军说的确实大有道理,离开的人肩上也有重担,不知该如何反驳。
“叔父所言,故意抬高小侄的身份了。”
于冕这时已经考虑清楚,正色说道,“夺门之变,冤杀忠良,民怨难以平息,等来日朝局变化,倘若真有平反的机会,朝中自然会有人去做,有没有我这个于家长子,根本没有那么重要。”
“先父一生清名,仰无愧于天,俯无愧于心,假如我今天真的抛下诸位义士,苟且偷生,才是使先父脸上蒙羞,毁了我于家清誉,九泉之下,都无颜见先父了。”
吴宁掐住胡须,默然不语。
其实他执意要于家子女离开,也是有自己一份私心,想为当年好友留下血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