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定定地凝望了会儿明檀,又拨开她清瘦小脸上散落的发丝,声音不高不低:“半个时辰后,我便要出城,此去少则半载,长则一年,有些话,不管你相不相信,我还是应与你解释。
“你父亲之事,乃将计就计之策。你父亲早已知晓,并全力配合,所谓通敌信件,亦是你父亲亲手所造。兹事体大,稍不注意便会打草惊蛇,所以只能瞒下,回京之后没有立时回府,也是要钓宿太后的精箭手上钩,我并未有算计靖安侯府之意。”
半晌,他又补了句:“至少,如今没有。”
秋猎皇帐相谈,他接下彻查郭炳茂与北诃互通的差事,还未回銮,便派遣津云卫秘密前往北诃,阳西路有定北军驻军,两厢合作,很快便查清互通原委。
郭炳茂手中虽无调兵用兵之权,可怎么说也是执掌阳西路的一路帅司,意欲向他行贿的官绅多如过江之鲫。
他这些年一路升迁,手中权柄越来越大,欲望自然也越来越多,再加上宿家安插进他后院的美妾煽风点火,他这原本在靖安侯手下老实忠诚的猛将,心思也慢慢开始活络起来。
只不过他虽贪贿,却并无叛国之意。奈何天意弄人,北诃手中握有他在阳西路收受贿银之证,以此相胁,还给出大批金银许诺。
通敌叛国是何等大罪!
郭炳茂自是万不敢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