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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,李玄度单衣仰面,卧在观舍寝堂的卧榻之上,双目盯着对面素墙上悬着的那副道家两仪四像绣像,想着今日菩家孙女给自己出的那个主意,竟要他绑人。
这女子,外表美貌柔弱,心肠却阴暗如斯。
还有什么事是她那个脑袋想不出来,不敢做的?
李玄度嗤之以鼻。
以菩左中郎将的风度气节,竟会有如此女儿,实是可惜。
罢了,看在她父亲的份上,最后再帮一次便是。
他不再想,卷衣翻身,赤足下地。
他体热易燥的暗疾,至今也未能完全恢复,索性不吃药了,只要入夏,便寄居幽凉之所,跟前无人之时,更是一身清凉。
他到了墨案之前,俯身提笔,写了封信,唤入叶霄道:“明早将此信传给广平侯韩荣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