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用了两个或许,然而更“或许”的是,若两千多里外欢死楼真的失利,反而会收缩到博望这边,尽管翠羽在这一场大胜七蛟,但只要欢死楼不打算放弃这里,曾和天山勾连的翠羽就一定会被清除。
在他们决定和天山站在一起的时候,翠羽七蛟之间的胜负就没那么重要了。
“下面可以从仙人台这边寻找生机,然后至少我会留在这里。”蹄轮在石板路上粼粼而行,陆云升沉默了一会儿道,“门派会有门派的决定,但从你伸出援手时,我们就是战友,无论如何,我会和贵派一起迎接任何战斗。”
李缥青回头看了他一眼,再次低声道了一句谢,但脸上连一个表情也没挤出来。
一路压抑的死寂,当少女赶着车回到武馆时,照面之人已几乎认不出她。
血污、冰凉、苍白、呆板、沉重.少女简直像一具能够行动的尸体。目见之人嗓子全部如被噎住,没有一个人上去搭话。
少女也看不见视线里的任何一个人,她眼前全是浓墨般的夜色,其上是师叔泼洒出的艳红的血,剑破碎的光和影不停在这张黑与红交织的幕布上闪过,其中掺杂着不同人狰狞的面孔。
直到马车停在西院前。
从三层小楼后溢出的朝晖刺入眼睛,少女下意识躲了一下,眼前光线暖融、槐树染金,她才意识到马车已经停下。
而少年正挺拔地立在武场门口,含笑看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