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皮肤毫无血色,苍白得称得上“诡异”,长发胡乱披散在肩头与后背,一双染了血丝的眼睛深深凹陷,周围笼着郁郁的灰黑色泽。
但即便如此,也还是瞧出几分曾经风华绝代的模样。
“装死做什么?给我起来!”
她背对光线站立,眼神里尽是毫不遮掩的厌恶之色,说话时上前一步,右脚踹在男孩细瘦的腰腹。
裴寂痛极,身体条件反射地向后瑟缩,却咬着牙没发出痛呼或求饶,长睫飞快地上下闭合,从喉咙里发出一道破碎的呜咽。
也正是在这个时候,宁宁终于看清他的眼神。
儿时的裴寂尚未学会用戾气把自己浑然包裹,乌黑圆润的瞳孔中满含着茫然水雾,长睫之下见不到丝毫光彩,唯有极致的痛苦与麻木。
他在努力维系所剩无几的自尊。
然而越是淡漠,就越让女人感到无法遏制的愤怒。
“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——难道你也看不起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