蓦的,肩头被撑住,涂筱柠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,她被父母好说歹说,劝着才去眯了一会儿,却是短暂的,醒来又固执地陪在他身边。
他看到她红肿无光的眼睛,眼眶里还噙着闪烁,仿佛一夜之间也消瘦了许多,望着他只剩手足无措。
他蓦然伸出手,将她轻轻拉至身旁坐下,用指腹替她抹去泪水。
那冰冷触碰到她的灼热,温度被中和,他的毫不苛责却让她泪流更凶,愧疚的悔意在她体内泛滥,嘶咬着她尚残的意念,仿佛要将她心底的最后防线冲破。
她哭他就抹,抹不掉了就将她扣首在自己肩头,任她发泄。
他下巴抵在她的发梢,感受着她慢慢传递来的温暖,他空荡了一夜的心才像找到了一个依靠,轻柔地,如同雪花般地飘落了下来。
从此,她就是他的唯一了。
婆婆的丧事按照她曾经的意愿,一切从简,所以也没有通知其他亲朋好友,用她生前的话说,走都走了,何必再横添别人麻烦,活着的人终要继续活,不必为已逝者徒增忧愁,逝去的人也要独自远游,既来时空空离时也该了无牵挂,人生总会离席散场,或早或晚,漫漫长路也终有再见一日,于今于明。
许意浓是买了最快的机票从日本赶回来的,一踏进灵堂就哭得泣不成声。
“姨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