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云蔽月。一阵夜风无声无息吹过宫苑,荡动了殿檐翘角下悬的一枚铜锈斑斑的惊鸟铃。
铃声叮当,断断续续,随风飘入,在这深宫的夜半时分,入耳分外戚切。
守在内殿榻前的陈女官也听到了,又望见面前燃着的几道残烛火苗摇曳,忽有些心惊肉跳之感。
她望了眼床榻。
姜氏昏睡已有三日,这些天,那边的女眷,包括太后、皇后等人,轮番来此看护。
宁福已守多日,不肯离开半步,方前半夜倦极,才被自己劝着,和衣在设在旁的另张便榻上躺了下去。
她面带倦容,此刻也正沉沉而眠。
陈女官站了起来,轻手轻脚地走到殿门前,低声吩咐宫人,叫几人架梯爬上去,去将那铃给取了。
正吩咐着,内殿里传出一道模模糊糊的低语之声:“它好端端的,你要动它作甚?”
自从秦王夫妇出京走后,这一年来,姜氏便就精神不济,身体更是每况日下,到了最近,她昏睡不醒,中间只偶尔睁下眼皮,随即又陷回到沉眠之中。